第四百五十六章 毙敌-《从知否开始当文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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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亥时末,子时前。

    盛府,西角门。

    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汁,沉沉地压下来,吞噬了府邸的飞檐翘角,只留下模糊的轮廓。

    府内,因主子们尽数离府——老太太、大娘子带着明兰、如兰“恰巧”赴忠勤伯爵府探视“病中”的华兰,盛紘、盛长柏父子则尚未散衙归家,连盛长柏的妻子海朝云也带着灼姐儿随着大娘子同去照应。

    —整座府邸陷入一种异样的空旷与沉寂。

    主心骨不在,下人们难免懈怠。

    巡夜的家丁抱着梆子倚在廊柱下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,值夜的女使们聚在耳房里,借着昏黄的油灯低声说笑,眼皮也沉甸甸地往下耷拉。

    白日里尚显喧嚣的盛府,此刻如同被抽空了魂魄,只剩下风拂过枯枝的细微呜咽,更衬得这夜静得令人心慌。

    本该值守西角门的门房张老四,此刻也缩在门房里,就着一碟花生米,小口抿着劣质的烧刀子,浑浊的老眼半眯着,心里盘算着林小娘许下的那笔丰厚赏钱,盘算着待会儿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条缝……

    泽与堂内,窗棂透出一点暖黄的烛光,摇曳不定,映在窗纸上,勾勒出一个伏案而眠的清瘦身影轮廓,仿佛屋主盛长权早已沉入梦乡,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林栖阁里,林噙霜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,昂贵的锦缎裙裾扫过地面,发出窸窣的声响。

    她不时停下脚步,侧耳倾听窗外更漏那单调的滴水声,或是远处传来的打更梆子,每一次轻微的声响都让她心头一跳。

    周雪娘垂手侍立一旁,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,大气不敢出,同样竖着耳朵捕捉着夜里的任何异动。

    祠堂方向,隐隐约约传来墨兰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,在寂静中更添几分凄惶。

    没办法,谁叫她伤了盛紘心中的状元种子,因此被罚跪祠堂思过,至今仍未解禁。

    而靠近西侧围墙、位置偏僻的盛长枫院落,早已是漆黑一片,死寂沉沉。

    他晚膳时便以“忧思风寒,头晕不适”为由早早告假歇下。

    自妹妹墨兰被罚祠堂,自己也被父亲迁怒冷落,加之春闱将近,自己又屡次不中,这次备考春闱的压力与茫然,让他更加心神不宁。

    此刻,盛长枫的院落里更是连一丝灯火也无,只是主人却并未安眠。

    西侧角门处,门房张老四探头探脑地张望了片刻,确认四下无人,巡夜的也离得远。

    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想到林小娘塞给他的沉甸甸的银锭子,一咬牙,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,用尽力气,才将那根沉重冰冷的铁制门栓一点点挪开,拉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狭窄缝隙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他如同受惊的老鼠,猛地缩回门房里,紧紧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,心脏狂跳,额上冷汗涔涔。

    而几乎就在那缝隙出现的瞬间!

    几道比夜色更深沉、更迅捷的黑影,如同没有骨头的墨汁,又似贴着地面滑行的毒蛇,无声无息地从那缝隙中“流”了进来!

    为首者正是“过山风”赵莽,肩宽背厚,罗圈腿迈动间带着一股山野悍匪特有的蛮横气。

    他那双三角眼在黑暗中闪着贪婪而残忍的光。身后紧跟着四个同样一脸横肉、眼神凶戾的亡命徒。

    最后,还挤进来两个獐头鼠目、被临时拉来壮胆的地痞混混,紧张得牙齿打颤。

    “都给老子机灵点!”过山风压着嗓子,声音嘶哑,“找到泽与堂,目标——废了里头那小崽子的右手!手脚利索,动静压到最低!谁捅篓子,老子先废了他!”

    他舔着嘴唇,眼中闪烁着对重金和报复快意的渴望,浑然不知正踏入修罗场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他们七人全部挤入角门,双脚刚踏上盛府内松软泥土的刹那——

    “咣当——!!!”

    一声沉重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,如同九天惊雷般猛然炸响!

    那道缝隙被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撞合!

    沉重的铁门栓“咔哒”落下,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,瞬间隔绝内外!

    巨大的关门声在这死寂夜里,无异于火药桶爆炸!

    “他娘的!有埋伏!!”

    过山风亡魂皆冒!腰间毒蛇钩“唰”地弹出,带着腥风扫向身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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